一個公司

如果壟斷了一個行業

你覺得會有什么弊端？

視頻里我提到了

硅谷不喜歡川建國

推特也不喜歡馬斯克

這是為什么呢？

一、

硅谷為什么不喜歡懂王？

如果說在美國評選最不給總統面子的人，比爾·蓋茨絕對可以算得上一位。他曾經兩次拒絕了擔任川寶科學顧問的邀請，理由是“不是在充分地利用自己的時間”。當然，他的態度也代表了硅谷科技精英們的態度。

雖然川寶是位Twitter達人，對于網絡也很癡迷，但他卻認為科技行業已經形成了危險的金融泡沫，一些從未盈利的科技公司卻以高價出售股票。很明顯，金融泡沫最先傷害地永遠是平民，在這一點上我居然覺得懂王真的很“懂事”。畢竟競選時，特朗普所代表的民意基礎是美國中下層白人群體，與支持希拉里的科技精英、華爾街白領們形成了很大的反差。

對于科技公司來說，人才可以說是公司最重要的核心資源。一直以來，硅谷的公司都希望政府可以擴大簽證的發放范圍，從而吸引更多的國外高技能帶到公司中來。而川寶上臺后，首先是改變移民政策。指責硅谷雇傭了太多外國程序員，而這些職位本該開放給本國失業者。你說硅谷的技術員們慌不慌？

其次，也是最關鍵的——對外貿易。在川寶看來，美國的各種對外貿易協定和政策都是在給其他國家“免費送禮物”，對于自己國家而言卻無任何利益可言。所以他上任以后，就推出了一系列貿易制裁措施，對于美國科技界來說，打擊無疑是巨大的。硅谷的科技巨頭們因此會喪失很大部分的海外市場。

當然，特朗普對財政預算中科研經費的削減也是最為嚴重的。（2023年增加了540億國防經費）

二、

硅谷到底犯了什么錯？

硅谷沒有錯，硅谷只是幾乎壟斷了高科技，成為了世界頂尖精英的中心。對于本身就是精英的人來說，這里是圣地，而對于川寶的競選策略來說，這里是障礙。

高科技產業的特點就是知識密集、技術密集和資金密集，而擁有這些就能創造更好地做產品和服務。此外創新需要的品質是冒險，這里也是“冒險家”的樂園。所以總結硅谷的思潮特點就是：冒險、開放以及多元化。

硅谷的這些企業是如何一步步走向壟斷的故事我就不細說了，太長，畢竟早期的互聯網先驅們抓住了“唾手可得的果實”，占據了搜索、社交網絡和電子商務等利潤豐厚的商機。

如今的科技巨頭已經變得更加精明，能夠預測對他們的統治地位造成的威脅并搶占先機。他們通過在新市場大張旗鼓的擴張和收購規模相對較小的潛在競爭對手來實現這一點。他們在控制和鎖定互聯網基礎設施的關鍵部分方面做得更好，關閉了早期互聯網公司用來進入大眾市場的道路。這個曾經以流動率聞名的行業開始變得像傳統的寡頭壟斷行業。

Uber、Airbnb、Snap、Square和Slack，現在它們怎么樣，你一查便知。甚至Instagram這樣的公司也接受了來自Facebook的10億美元報價。谷歌在2005年收購了一家名不見經傳的移動軟件公司Android，為谷歌最終主導智能手機操作系統奠定了基礎。2006年，谷歌斥資16.5億美元收購了YouTube。當然，這也引來了美國監管機構對他們反壟斷的調查，你還記得嗎？

三、

為什么推特不喜歡馬斯克？

這個問題我可以翻譯成：為什么同在硅谷的特斯拉不像硅谷的其他企業？我想馬斯克一開始就沒有把它定義為真正的互聯網公司。

盡管現代初創公司面臨諸多挑戰，特別是巨頭們對你的凝視，但毫無疑問，擁有真正革命性的大眾市場產品的初創公司，終將會走到顧客面前。在某些方面，特斯拉是典型的硅谷公司，雇傭了大批程序員來設計從觸摸屏界面到自動駕駛軟件的所有東西。但在其他方面，特斯拉代表著一種與硅谷標準的背離。

當蘋果在中國生產iphone時，特斯拉卻在加州弗里蒙特運營汽車工廠。在Uber和Airbnb都避免擁有汽車和房子的地方，特斯拉卻花了數十億美元在一家電池工廠上。因此，即使像谷歌、Facebook和亞馬遜這樣的老牌企業繼續主導在線服務市場，但這并不意味著它們將在更大范圍內保持技術創新的領先地位。而馬斯克不一樣，他沒有行業范圍的限制。

玩什么都喜歡顛覆的馬斯克，入主推特之后，必將對推特進行脫胎換骨的整治，而且這種整治不僅僅是裁員。我預測他可能會融合人工智能和元宇宙在社交軟件的應用，而讓社交軟件的功能回歸社交和商業本身的發展底層邏輯，馬斯克將證明他的第一性原理思維運用會再次勝利。

從來不直接投入做廣告的馬斯克一直擅長通過流量變現，實現自己個人IP打造的終極目標。所以收購一家頂級的社交媒體平臺也成了他當下需要快速執行的計劃之一。如果收購推特成功，他在繼新能源、汽車、火星城市、SpaceX、腦機接口、太陽城、基建隧道、機器人等領域外，又會建立起舉世矚目的社交產業體系，也就基本實現構建一個橫跨經濟社會多領域、數字經濟多層次的閉環商業生態帝國的宏偉目標。

而這些和硅谷有什么關系呢？通俗來說，他把所有產業的科技和運用在近乎“無償”地在自己的版圖內共享。間接地在打破硅谷大佬們的壟斷行為。

四、

硅谷的壟斷到底好不好？

商機永遠都是轉瞬即逝的。下一個比爾蓋茨不會再去設計操作系統，下一個拉里佩奇不會去開發搜索引擎，下一個扎克伯格不會去做社交網絡。所以，是不是可以簡單理解為，越到后來科技的創新越來越難？

對于科技公司來說復制成本是很低的，創造卻是唯一的和革命性的，帶來的影響也是深遠的。如果沒有新的需求和新的需求滿足產生，這些科技成果會漸漸成為人們的“剛需”。

硅谷的大佬們肯定比我還要深知這個道理。所以，他們把自己的技術核心保護起來，不斷地利用技術壁壘堅持創新，這是縱向地持續攀”科技樹“。而作為橫向的發展就是全球化——將一個地方的模式推廣到其他地方。中國是一個典型的例子。正如我常說的：“美國今天的樣子就是中國未來的樣子”。中國參考并吸取了發達國家的發展模式。（我說的是發展模式，歪屁股不要拉我站隊）

對于全球化和科技發展，很多人認為全球化將主導未來，但我認為科技占據著更加重要的地位。

如果沒有科技的創新，假使中國在20年后將能源產能翻倍，那么空氣污染一樣會嚴重兩倍。如果數億印度家庭用現有的資源消耗去過上美國人的生活，那環境資源將承載毀滅性的傷害。

用一成不變的手段來使用資源一定會導致資源衰竭，最終創造不出財富。在這個資源有限的世界，沒有科技助力的全球化是不能長久發展的。硅谷的大佬們一定也深知這一點，所以他們不太愿意共享科技的創新，被動減緩了發展中國家的發展。

當然，很多人說新技術更容易誕生于初創，但我并不完全這樣想。也許在中國野蠻地發展過程中，我們一直在復制美國，而并未為此付出“代價”——我們用了多少年盜版的微軟系統，類似這些我就不多說了吧？

另一方面，高新技術人才在我國的流動得的確比較頻繁，為什么大家自己想。這也是高級技術能夠流動，能產生“新技術誕生于初創”。而在硅谷，這一現象不是常有的。越是集中資源的地方，越是容易碰撞出新的東西，這在我國科研院所里不正好得到了驗證嗎？

所以，硅谷的壟斷到底好不好？從商業利潤和創新速度的角度，我反而覺得是有利的。

五、

完全競爭和壟斷

教科書上認為“完全競爭”是一個良性狀態。認為當供應和需求持平的時候，市場處于平衡狀態。

完全競爭之下的企業出現同質化現象，提供類似或者相同的產品。任何一家參與企業都沒有獨特的產品賣點，所以價格容易被市場決定。如果有利潤空間，就會有新的企業進入市場參與競爭，增加供應，拉低價格，最終導致利潤的縮減。

如果一個市場中的競爭企業數量過多，最終將導致價格走低，趨向平衡。完全競爭之下，企業是很難獲取利潤的。

和完全競爭相對的是壟斷。前者按照市場定價，后者則是支配市場，可以自由定價。

因為沒有競爭者，壟斷企業可以通過控制價格和產量來獲取最大利潤。從經濟學的視角來看，每一個壟斷企業都是一樣的，不管是將競爭者踢出市場，知識產權保護，或者通過自主創新，結果都是一樣。

我們這里討論的壟斷企業主要是自身能夠提供最優質的產品和服務的，讓消費者無可挑剔，不會再去選擇其他企業的產品或者服務。谷歌就是一個通過創新實現了從0到1的一個例子：2000年以后，谷歌的搜索引擎穩坐第一，將微軟和雅虎遠遠地甩在了后面。

資本和競爭是有很大區別的。資本運作是將資本集中化，但是在競爭環境下，所有的利潤將會在競爭中稀釋。如果一家企業要走長期可觀的盈利道路，要么就跳出千篇一律的一般化商業模式，要么最終還是走向壟斷。

對于一個外行來說，很難區分兩個企業的核心區別。但是現實是，大多數企業基本上都是處于兩個極端。

出現這個認知差異的原因是一個普遍的媒體心理在作祟，企業都會為了自己的發展而主觀地去描述市場環境。也就是說，壟斷企業和競爭企業在對事實進行“扭曲”的描述。

壟斷企業為了保護自己的壟斷地位，會去自圓其說。他們知道如果一五一十地道出他們的市場地位，一定會收到更加嚴厲的監管審查和惡意攻擊。他們要保住他們的壟斷地位，就會刻意掩蓋他們的壟斷身份。

谷歌的主要收入來源是搜索引擎，“google”已經作為一個動詞被列入牛津英語詞典當中，這代表谷歌已經成為了一個人人都會需要使用的東西。這不就是壟斷嗎？

但是谷歌也是一家廣告公司，在全球占據的市場份額僅僅只有3.4%。這樣一看，谷歌就可以說自己是一個很小的參與者了。如果我們再把谷歌看成一個科技公司呢？軟件產品消費市場只占了不到0.24%。

谷歌向外界打出自己是一家科技公司的旗號，前CEO Eric Schmidt曾經是這么描述谷歌的：“我們面臨空前的競爭壓力，消費者獲取信息的方式多種多樣，我們只是提供其中一種方式。”

意思就是說，谷歌只是一個大海里的一條小魚，隨時會被大魚吃掉，我們不是壟斷，請政府放心。

處于完全競爭形式下的企業就會從反方向去介紹自己：“我們是先驅”。競爭企業總是會弱化競爭的形勢，但這樣做是非常錯誤的。最壞的方式是說自己完全占據了整個市場。

“一年賣出x億杯”“全球銷量遙遙領先”“xxx指定品牌”“xxx行業的領跑者”……這些話是不是聽著很耳熟？

完全競爭行業下的的企業，不單單只是面臨利潤的問題，同樣需要拼盡全力存活下來。如果把商品價格定得很低，就需要費盡心思把成本壓低，包括減少員工薪水。一個競爭激烈的市場會催生出很多極端的人和極端的做事方法，有時候甚至是死亡。這我就不舉例了吧？

六、

硅谷壟斷企業的意義

當我們聽到谷歌員工福利有多么多么好，我們就知道在壟斷企業工作的人大多數是受益的。我們這里不也是一樣嗎？那么對于壟斷企業外部的人和社會呢？這些企業積聚起來的財富是建立在剝奪社會的基礎之上嗎？我認為大概率是的。在一個沒有變化的世界中，資本來自于百姓的腰包，犧牲別人成就企業自己。

在一個靜態的世界中，壟斷完完全全就是一個金錢收割機。如果你把持了市場，你可以任意定價，買方別無選擇，只能從你這里消費。但我們的世界是在時刻變化著的，新的事物層出不窮。一個在變化世界中前行的壟斷企業可以帶給消費者更多的選擇，提供更多豐富多樣的高質量產品，會讓整個社會變得更好。

美國政府甚至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這就是為什么會有專門的政府部門去扶持壟斷企業——主要是通過給創新人士提供專利的形式。

如果壟斷的目的是阻礙發展，那么大眾自然會去反對。但歷史是一直向前的，更好的一定會去取代停滯不前的壟斷企業，成為新的壟斷，如此循環往復。

無可辯駁的是，蘋果通過iPhone的成功獲取了巨額利潤的同時，也為人們帶去了更好的生活方式，社會也并沒有因此而變貧窮，而且人們也很樂意去花更高的價格去享受蘋果更加優質的產品和服務。

還有無數例子也可以證明，帶動發展進步的正是壟斷企業，因為雄厚的資金給予他們創新的巨大保障。這些創新可以是長期的，可以帶來更長遠的效益。而處于競爭環境下的企業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七、

壟斷的積極作用

徐老師是清華大學國家戰略學院的資深研究員，在他的《美國簡史》這門課里，徐老師提出了一個有意思的觀點，說美國工業之所以能躍居世界第一，壟斷其實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徐老師說，對于美國工業化進程最重要的行業之一，是石油行業。洛克菲勒家族的標準石油公司，一度控制了美國90%的煉油業和輸油管線。而且，這家公司不僅是煉油，還在石油工業的上下游持續擴張，產業鏈上的各個環節都可以說握在手里，從供給端的產油、煉油，到副產品的加工、零售，再到運輸和出口。

一般來說，我們認為壟斷會帶來兩大類問題：一類是，由于競爭對手被消滅了，壟斷方進入了舒適區，公司的效率和產品質量很可能開始下降；另一類是，壟斷方會開始抬升價格，因為畢竟，消費者沒有其他產品可選，只能接受高價的產品。按理說，壟斷到這個程度，很多弊端就該顯現了吧？

可事實上，恰恰相反。石油產品的價格，反而在洛克菲勒的時代下降了80%，整個石油工業的效率還大幅度提升。這是怎么回事呢？

徐棄郁老師指出：在標準石油出現之前，石油市場一直都是一種無序競爭的狀態，一個城市就有26家石油公司，但大家都在干類似的事。而洛克菲勒是把整個產業鏈整合了起來，形成了規模效應。另外，因為消滅了競爭，標準石油公司得以把大筆資金投入到技術研發當中去，把石油工業的整體水平給提升上去了。

從這個角度來看，石油業的壟斷，其實推進了美國工業的發展。雖然標準石油有壟斷性的市場權力，但是洛克菲勒并沒有濫用權力，抬升價格。這主要得歸功于，美國政治環境和社會制度的威懾力。

一方面，洛克菲勒很清楚老百姓對壟斷是很反感的，如果抬升價格，引發輿論的反彈，風險就很大了。這是軟性約束。

另一方面，美國也是全世界第一個出臺反壟斷法的國家，你可能聽說過，《謝爾曼法》。這條法案，雖然沒有立刻讓美國政府對標準石油采取措施，但也對他們的行為產生了威懾效應。最終結果是，壟斷反而讓客戶和消費者受益了。

那么，從石油工業的歷史出發，徐棄郁老師帶我們看到，壟斷不一定是件壞事——競爭減少了，但是效率卻提高了，消費者還享受到了更低廉的價格。

八、

為什么還要推崇競爭呢？

我想這和經濟學歷史有關系。經濟學本質上是數學，他們的一部分理論基礎來自于19世紀的物理學：經濟學把人和商業行為比作一個個相同的原子，但實際上人是一個個不同的個體，是可以創造事物的。

經濟學里，用“競爭讓市場趨于平衡”能夠帶來一個相對簡單的研究模型，但絕不是因為這樣能更準確地描述商業行為。而且他們忽略了一點，19世紀物理學提出的“長期趨向平衡”是一個能量平均分布并且所有事物都處于靜止了的一個狀態，到那個時候，整個宇宙將不再變化運轉。

我以前搞過物理應用競賽的，喜歡研究這些，就不多說了。

不管這個理論你認不認同，這是一個很好的隱喻：對于商業，平衡代表不再變化，隨之而來的就是消逝。如果一個企業處在競爭平衡狀態下的市場里，那么這個企業的生死不會激起任何風吹草動，因為會有其他企業隨時準備好進來取代之前的位置。

資本只會按利潤來進行生產設立，哪怕面臨饑荒，資本也會減少糧食作物，改種利潤率較高的經濟作物，甚至鏟平掉農田炒作利潤率更高的房地產。完全競爭的市場經濟更是如此，資本會在不同行業移動套利。

完全平衡理論有它的合理性在里面，但是創新絕不是平衡狀態下發生的。在經濟學以外，成功一定是做成了一件其他人做不了的事情。壟斷絕不是一個錯誤的現象，壟斷是每一個成功企業的標志。

九、

硅谷壟斷的判定悖論

像谷歌、亞馬遜這樣的大公司，似乎就跟當時的標準石油公司一樣，一方面他們不斷在行業里整合產業鏈，提升了效率。另一方面，市場上的產品價格，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更實惠。既然這樣，為什么美國的國會還要對這些科技公司進行反壟斷呢？這不就又說回懂王的執政理念了么？

我們先來看莉娜·汗在耶魯法學期刊上的論文——《亞馬遜的反壟斷悖論》。文章里的核心觀點是：現在的法律，在絕大多數時候是用消費者權益是否受到了損害來評判一家公司是否形成了壟斷。這是一種以結果來論斷是非的判斷標準。但是作者認為，這種評價方式已經過時了。她認為在壟斷問題上，要評估的不僅是結果，還要看手段。

作者在文章里指出，在60年代以前，對于壟斷的判斷，主要考慮市場的結構、市場份額和利益沖突。但是進入了70年代，美國興起了芝加哥學派，提出的觀點是：一家公司的大小、份額以及利益沖突都不重要，要判斷他們是否壟斷，就應該用消費者權益有沒有被最大化來評判。這樣的評價標準，一直延用到了今天。

第一，互聯網公司即使進行不當的價格競爭，對于執法者來說可能也很難判斷。有人曾經統計過，亞馬遜網站上每天的價格波動，多達250萬次。

第二，莉娜·汗認為，現在我們判斷壟斷的標準，沒有考慮到大型互聯網公司的業務越來越復雜。這里面有不少利益沖突，是對競爭不利的。比如說亞馬遜：亞馬遜就不只是一個電商、公司，還是一個營銷平臺，一家物流公司，還有出版服務、電視和電影制作、云服務等等。在這樣的生態體系下，你會發現亞馬遜自己的用戶，常常也是它的競爭對手。

有一家毛絨玩具公司在亞馬遜上售賣玩具，亞馬遜在研究了這家公司的銷售情況之后，決定推出自己的同類毛絨玩具，而且還把他們自己的產品放在平臺上最顯眼的位置。而之前那家公司的銷量，很快就從一天100，下滑到了一天20個。這種情況不只是一例。

這樣的行為，在60年代的制度下，可能會被判定為利用壟斷地位不當競爭，但是在當前美國的壟斷法體系之下，卻沒有受到管制。

第三，即使就是使用定價的標準判斷一家公司是不是壟斷，我們也應該看到，亞馬遜的商業模式，是天然鼓勵掠奪式定價的。也就是說，賠錢賣貨，燒錢拉用戶，先增長，再談盈利。這種定價策略，非常不利于市場競爭。

所以你看，這篇論文之所以能在美國的法律界和政界引起軒然大波，主要是因為關于壟斷，作者提出了新的判斷標準。這篇文章認為，我們還應該考慮一家公司是通過什么手段獲得了當前的地位，這些手段本身是不是大幅度抬高了競爭的門檻。

十、

壟斷和價格

對于壟斷的形成，各種書一般都解釋為三種。我前面提到的硅谷，屬于自然壟斷——企業能以低于大量企業的成本生產產品，最后淘汰或兼并掉其他企業。還有資源型壟斷和行政性壟斷，這個就太好理解了。在我看來，壟斷的發展方向都是趨于集中、創新和突破。

我今天就不講一大堆曲線了，因為我可以直接給一個結論：壟斷企業是價格制定者，當它選擇了供給量的同時價格也已經確定了，同時利潤也確定了。這些都和壟斷會增加消費者支出沒有必然聯系，頂多只是壟斷企業有這個“權利”了。

這里面涉及到一個價格歧視的問題——以不同的價格向不同顧客出售同一種物品的經營做法。對于一個實行價格歧視的企業來說，它一定具有某種市場勢力，但并不表示它一定會這樣做。

其實經濟學家對自然壟斷私有化的偏愛通常大于公有制——我不知道后面這些能不能說。關鍵是企業的所有權如何影響成本？

只要私人所有者能以高利潤的形式得到部分利益，他們就會有成本最小化的激勵。若壓低成本失敗，企業所有者就會解雇企業的管理者。與此相反，公有制下政府官員做不好工作，損失者是顧客和納稅人，他們只有求助于政治制度。官員有可能成為一個特殊的利益集團，并企圖阻止降低成本的改革。

簡而言之，作為一種保證企業良好經營的方法，投票機制不如利潤動機可靠。我們老祖宗似乎也誠不欺我們：窮則生奸，富能養善。

終章、

經濟學詞語都是中性詞

如果社會上沒有壟斷企業，資金無法集中，有時候反而會阻礙技術的快速進步，也就會減緩技術的發展。但壟斷資金并沒有用于發展技術，而是進一步去割韭菜，甚至是做貸款業務，這種壟斷對社會就有害。

列夫托爾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開篇表達出“每一個快樂的家庭都大同小異，每一個不幸的家庭都彼此不同”，商業則是反過來的：每一次壟斷的背后都意味著一次大的創新突破。所有失敗的企業都一樣：都沒能逃離競爭的束縛。

今天的視頻來自知創圖譜的制作

今日話題：

【你反對哪些壟斷？】

阮師傅觀察產業經濟分析師、投資機構合伙人。擁有一個專業的商業、法律、財稅審、盡調團隊。途窮哭，得道笑；千金散，愛交友；讀書看報、詩酒風流；腿長一二六，古典生活家。309篇原創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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